第四十四章日常 (第1/1页)

    三月初的yAn光洒进窗台，万物开始苏醒，城市也从沉寂的冬日中缓慢睁眼。叶知夏起得b平常早，换上一套宽松的毛衣，静静坐在书桌前整理简报，准备下周的部门简报会。

    她的生活和工作，开始有条不紊地进入一种稳定的节奏不像大学时总是忙乱也不像刚上班时的不安。她学会了怎麽在会议里说话，怎麽处理同事之间的难题，也越来越能平静地面对母亲时的沉默。

    厨房里传来咖啡机启动的声音，过没多久，周牧野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头发还乱着，嘴里含着牙刷。

    「你今天怎麽那麽早？」他含糊地问，打了个呵欠。

    「要整理东西。」叶知夏回头笑了笑，「今天要跟客户开会，部门的人又靠不住，只好自己多做一点。」

    「你这麽努力，谁还敢说设计部没你撑不起来。」他刷完牙，凑过来在她额头亲一下，「早安，叶设计师。」

    「别闹了你，快去弄早餐。」

    两人一如既往的互动，自然得像多年夫妻。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份默契是从磕磕绊绊中慢慢磨出来的。

    早餐简单，煎蛋、吐司，还有两杯热腾腾的黑咖啡。吃到一半，周牧野突然问：「你那个展览确定要办了？」

    她点点头：「场地谈下来了，就在四月底，刚好是设计展五周年。老师也会来，还有一些学弟妹。」

    「那我要当你的特约摄影师吗？」

    「你要是来，就已经是我最重要的来宾了。」

    周牧野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望着她，忽然问道：「知夏，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她被问得一愣：「你说。」

    「你有没有真的想过，以後跟我过一辈子会是什麽样子？」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却又像埋在心底许久的暗涌，终於冒头。

    叶知夏没有立刻回答。

    她望着窗外刚吐nEnG芽的枝叶，轻声说：「我想过。我想过我们一起租房、一起存钱、吵架和好、一起买人生的第一张大沙发、第一张桌子……也想过可能会很辛苦，可能你会有段时间没办法陪我，但我会努力不让自己变成让你失望的那种人。」

    周牧野听完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拉过她的手。

    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年青涩莽撞的少年少nV，而是能彼此信赖、一起朝未来慢慢走的人。

    这是他们的日常，没有太多ga0cHa0起伏，但稳定、踏实，并且慢慢变成彼此生活中最珍贵的核心。

    四月的展览如期而至。

    开展那天，是个yAn光明亮的周末。展场不大，却布置得温柔有力墙上挂满了叶知夏过去几年的创作，有她从学生时代延续至今的系列，也有近一年来关於城市孤独与自我救赎的主题。

    来的人不少，除了学校老师、旧同学，还有她公司几位同事，也有几个曾经与她合作的客户。她穿着一件灰蓝sE长裙，头发简单挽起，讲解作品时神情温和而专注，语气不急不缓。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周牧野已经悄悄伫立许久。

    他穿得不算正式，但打理得T，手里拿着一台小单眼相机，时而拍照，时而沉默凝视。那不是他第一次看叶知夏谈作品，也不是第一次为她拍照但他发现，无论经过多少次，他仍旧会因为她认真专注的神情，而忍不住心跳加快。

    展场有一处是她特别保留的私人空间，墙上挂着一组她称为「无声风景」的作品系列，主题是日常里那些不被注意的角落与动人时刻。

    在那一区墙上最後一幅作品，是一张背影照画面里nV孩坐在窗边，yAn光洒在她发梢，而旁边的桌上，有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与一本被翻开的笔记本。

    下面的题名写着：「有你在的平凡日子，才有光。」

    周牧野走近那张照片，看了好久，嘴角慢慢g起。

    他知道那是某个清晨的他为她拍的，那天她刚好没化妆，眼神微困倦却柔软，窗边光线温柔，像是只属於两个人的宁静时光。

    这一刻，他突然有了决定。

    等展览结束後，他走到她身边，在她收拾场地的空档，拉了拉她的手腕。

    「欸，」他说，「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麽？」

    「如果我们搬到更大的地方，你愿不愿意在墙上挂这张照片？」

    叶知夏笑了：「这张又不是我拍的，g嘛挂？」

    「因为我想要你记得。」周牧野说，「不管我们以後搬几次家，搬去哪，我都希望你记得，有一个人，把这样的你，当作此生最想留住的样子。」

    她没说话，目光却变得柔软。

    几秒後，她点了点头，小声回：「好啊，记得你也要帮我打钉子，不许弄歪。」

    那一天的午後，他们并肩走出展场，夕yAn拉长了两人的影子。这座城市在他们眼里，不再只是钢筋水泥的集合处，而是载满记忆的地方有争执、有梦想被支持，也有Ai逐渐成形的痕迹。

    生活还会继续，有琐碎、有不如意、有柴米油盐。

    但他们都知道，从此以後，再也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