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错位而过之後_第二章:第一幕倪雨儿的霓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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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第一幕倪雨儿的霓 (第1/6页)

    升高中的那个夏天,是我失去一切,却又重新拥有Ai的季节。

    那是一个灿烂到几乎令人眩目的夏天。

    空气里弥漫着蝉鸣,午後的yAn光像一层金sE的薄纱,覆盖在街道与屋檐上。

    对我来说,那不仅是季节的更迭,更像是一扇崭新的大门,正等待被推开。

    依稀记得,那年我考上了梦寐以求的专科艺校。

    当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门口时,我的手指颤抖着拆开信封,看到上面印着自己名字的瞬间,眼泪不受控地涌出来。

    那是一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悸动,让我确信自己终於要往舞蹈之路迈进。

    母亲听到消息後,眼眶泛红,抱着我旋转,像回到她年轻时在舞台上的模样。身为舞蹈老师的她,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着骄傲与寄托。

    而父亲——那位严谨的音乐指挥家——则难得放下冷峻,拿起香槟为我举杯,语气里带着激动「这是你的起点,父亲替你开心。」

    於是,全家人决定要为这份喜悦留下纪念。

    母亲提议「我们去露营吧!」那是我们从未有过的旅程。

    带着帐篷、炊具,还有父亲亲自挑选的唱片,全家人计画在星空下迎接我人生的新篇章。

    谁也没有想到,那趟原本充满欢笑的露营之旅,会成为我生命的转捩点。

    虽然短短的两天,却成了我永远的记忆。

    yAn光斜斜洒落在湖畔,湖面被映照得波光粼粼,像是无数碎银随风起舞,一波又一波的光亮层叠涌动。

    那样的景象,至今仍深深烙印在我的眼底。

    父亲蹲在湖边空地上,正费力地与帐篷的支架奋战。

    他一向沉着冷静,但在此刻却显得笨拙又手忙脚乱。

    绳索缠住了手腕,他皱着眉试图理清,却又不小心把帐篷骨架弄得东倒西歪。那副模样实在滑稽,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与之对b的,是一旁的母亲。

    她没有参与搭建,而是在微风拂面的湖畔,随X地旋转起舞。

    裙角被风扬起,yAn光为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淡金sE的光晕。

    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雅,像是与天地合奏的舞者,把这片湖光山sE都变成了她的舞台。

    父亲的慌乱与母亲的翩然,构成了奇妙的对b——

    一边是狼狈却真挚的忙碌,一边是自在如诗的舞姿。

    两种画面拼接在一起,不仅好笑,却也格外和谐。

    我就站在那里,静静望着,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感觉——

    这才是「家」最完整、最温暖的模样。

    那是我最後一次欣赏到母亲的芭蕾。

    夜sE逐渐降临,湖畔的风带着微凉,天空被暮sE染成深蓝与橘红交错的晕彩。父亲打开了手机,将音乐连上简陋的喇叭。

    熟悉的旋律响起——《天鹅湖》的主题曲在空旷的湖面回荡,像在水波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母亲缓缓站起身,她的身影被晚霞映照,纤长的身躯宛若白天鹅自湖心缓缓游出。她举起双臂,轻轻旋转,舞姿柔美却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力量。

    裙角随风飞扬,脚尖轻点地面,彷佛真实的羽毛正在湖畔轻轻飘落。

    她的动作不再只是技巧的展示,而是一种生命的释放。

    每一个抬手、每一次转身,都像是将心跳与呼x1化为舞步,与音乐、与湖光、与风融为一T。

    在那一刻,我看见的不是母亲,而是真正的天鹅——高贵、孤傲,又带着无可替代的悲美。

    那是我直到现在为止看过最美的天鹅,没有之一。

    度过那段美好的时光後,我们收拾好帐篷与行囊,准备启程返家。

    山路蜿蜒而漫长,暮sE低垂,车窗外的景sE在夕yAn余晖中不断後退。

    一路上,我仍沉浸在白天的欢笑与母亲的舞姿里,心底满溢着未来将展开的新旅程。

    然而,就在下山的途中,命运忽然冷酷地撕裂了这份平静。

    一辆超速行驶的轿车,猛然越过双h线,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迎面朝我们扑来。刹那间,我感觉到父亲急踩煞车的震动,耳边传来轮胎与柏油摩擦的尖锐声响,空气里充满焦灼与金属的颤鸣。

    我最後看见的画面,是车身剧烈倾斜,摇摇晃晃地在山道上翻转。

    父亲与母亲坐在前座,他们同时转过头来,眼神里有慌乱,也有不舍。

    就在那一瞬,他们几乎用尽最後的力气,缓缓伸出手,朝我伸来。

    动作迟缓而颤抖,却带着坚决——

    即便身T已经被冲撞震得失控,他们仍想要在生命的最後时刻,握住我的手。

    我用尽全身的意志想去回握,但剧烈的撞击与锋利的痛感将我彻底淹没。

    不知道是太难过,还是撞击太过猛烈,我已记不清,他们的手是否真正触碰到了我。

    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声音也渐渐远去,世界只剩下一片刺耳的轰鸣与黑暗。

    然後,我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时,我已经在医院了。

    意识浮出黑暗的瞬间,彷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鼻腔里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冷冽得让人x口发闷。

    头顶的灯光过於明亮,刺得我眼睛一阵酸涩,白得毫无温度的天花板,像是将我牢牢钉住。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

    急促的脚步、病床滑轮压过地板的吱呀声、医护人员低声交谈的片段。

    偶尔传来病人痛苦的SHeNY1N,还有心电图单调却刺耳的「滴答」声。

    这些声音在我脑海里反覆撞击,将我从昏沉里强行拉醒。

    我睁着眼,却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

    来来去去的医护与病患,没有人注意到我已经苏醒。

    我只能静静地躺着,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听着陌生的声音,一种无法言说的孤寂在x口蔓延开来。

    缓缓转过头,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病房。

    白墙斑驳,窗帘半掩,铁制病床的冰冷边角硌得我手臂生疼。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我真正想看到的,是父亲和母亲。

    可是不管我怎麽找,他们的身影始终不在。

    没有坐在我床边的熟悉面孔,没有那双我熟悉的手轻抚我的额头。

    心脏瞬间收紧,我拼命回想:我究竟昏迷了多久?他们是不是在别的病房治疗?还是已经……

    不祥的念头逐渐浮现,像冰冷的手掐住我的喉咙。

    我努力想开口喊人,但嗓子乾涩,声音卡在喉间,只剩一声沙哑的气音。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一名nV子急促地跑了进来,脸sE苍白,眼里带着仓皇的焦急。

    她冲到我的床边,伸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颤声喊道:

    「雨儿?雨儿?你还好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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