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怒斥那光明消歇（七） (第3/3页)

Si。」

    「这样啊。」艾莲娜从膝盖後露出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就没那麽难堪了。」

    「你还真好Ga0定。」谢尔蒂耸耸肩，「不管怎样，这位客人，既然你满意我们的服务，那是不是该付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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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艾莲娜下意识地缩了缩。据她所知，这种强买强卖的说法，就连集市里声誉最差的商铺也未曾出现过。她无助地转头，四处寻找菲力普的位置，然後她才想起，自己好像已经看不见了。「这……我好像给不出钱啊。昨晚，我家被烧了，什麽也没留下。」

    「你别当真啊，我根本没打算收——」

    「那你r0U偿吧。」谢尔蒂以有些轻快的语气打断了菲力普的发言。艾莲娜可以感觉到，在自己的前方，那名少nV微微向前倾身，几乎就要贴上了自己的脸。

    艾莲娜张大嘴巴，迟迟说不出话来。她完全无法想像眼前的少nV是以什麽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只能暗暗祈祷对方并不是认真的。

    毕竟，退一万步来说，这二人是救下了自己，对於他们的要求，自己也没有任何立场拒绝。

    「那我该怎麽做……？」艾莲娜抛出试探X的提问。

    「该怎麽做，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劳力活就该用劳力活交换，再合适不过了。」谢尔蒂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所以呢，你就给我们算一卦吧。」

    听到谢尔蒂的回答，艾莲娜总算是松了口气。也怪先前听说这名少nV锺Ai暴力，才害得她胡思乱想，现在看来，也不过都是有些恶劣的玩笑罢了。

    「又或者，我也可以从你身上割点东西，拿去换旅费。」谢尔蒂补充道。

    她一说完，艾莲娜便听到自己身旁一声闷响，小心地伸手m0去，锐利的触感便传上指尖。那大概就是割开了自己双眼的那柄短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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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莲娜咽下口水，看样子，刚才的判断到底还是草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要求虽说并不过份，但放在现在的艾莲娜身上，却也没有半分道理。如今已失去双眼的她，和其他同行并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的我看不见未来，这样的占卜还有什麽价值吗？」

    「没啊，完全没有。」谢尔蒂想也不想，直接回答，「所以才有意义。」

    意义——这个单字对艾莲娜而言，倒也不陌生，在闲来无事时，她也曾思考过意义是为何物。

    然而，纵使尝试过再多次，她却总是以同样的答案作结。她知道自己喜欢的、厌恶的；她知道自己珍视的事物，也知道自己想要希望的未来，但於此同时，她也深知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只要那时间的薄纱还笼罩着世间，便是如此。

    但现在——

    艾莲娜伸手戳了戳自己的眼角的伤口，又马上吃痛缩了回去。

    「我知道了。」她将衣服放置一旁，深x1了口气後，坚决地道：「我给你们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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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艾莲娜便展开双手。她的指尖在半空流转，时而停滞，在空中戳又复点，r0u划成一条条蜿蜒的曲线。

    「这种手法还真前卫啊，你是打算作法吗？」谢尔蒂调侃道。

    「没办法，我看不见，什麽道具都没法用，只好临场发挥啦。」艾莲娜微微笑道：「两位不妨猜猜，我现在在画的东西，究竟是什麽呢？」

    「喔，原来要这麽玩。」谢尔蒂拉长了音调，饶有兴致地哼了一声。

    艾莲娜用手指g勒的图形模糊地恰到好处，说它像房子也好、橡树也好，甚至能说是人，又或是某种特定的脸孔、表情。

    「给你们两位占卜，自然不能用太寻常的方式，你说是吧？」艾莲娜笑YY地说道。

    「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菲力普搔了搔头。

    但艾莲娜说得倒也没错，他确实不是寻常人。艾莲娜手指所画下的每一处弯曲和线的长短，全都被他牢牢记在脑海里。只要阖上眼，让点与线互相交叠，一张清晰的图案便浮现了出来。

    「我看不懂。你在画什麽啊？」

    「好过分，我可是很用心在画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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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力普挠了挠脑袋，他也没想过，自己的答案竟会换来艾莲娜的抱怨。

    「别怪他，他今年不到一岁，不懂占卜的规矩也很正常。」谢尔蒂嘿嘿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我曾抵达星空，看过星河的另一端，以及在那之後的东西，所以，我看得出你在画什麽。」

    「不，这倒也没那麽复杂。」

    「那太好了，因为我是乱说的。其实我根本看不懂你到底在画什麽。」

    说完，谢尔蒂终於是难掩笑意，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艾莲娜先是愣了会，随後也再控制不住嘴角，放声大笑。

    看样子，失去了视力，自己是连b手画脚都有问题了。想到这点，艾莲娜的笑声反而变得更大了些。

    她很开心——她知道，这GU由心底迸发出的暖意，绝不是自暴自弃的快乐。

    半会儿後，笑得累了，艾莲娜便躺回原本的位置。她按压着脸颊两侧，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呼……所以，你们的答案都是不知道，是吧？」

    「不知道？这也行？」

    「当然能行啦，这可是我刚刚开发的，独属於我的占卜，解释权当然在我手上。」艾莲娜侧过身，自满地用鼻子笑了两声。「今後，两位还会遭逢许多的不知道。还请小心，你们大概不会喜欢自己看到的东西吧？或许会为它所伤，甚至夺去X命也说不定。在那些未知的事物中，菲力普，你肯定会找到你满意的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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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力普猛然一怔。艾莲娜那诉说事实般的肯定语气，他可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曾经，这样的声音只能代表命运的绝对，再没有其他的意思，可现在，至少在菲力普听来，一切都不一样了。「那就借你吉言，占卜师。」

    「哇喔，不妙，她说你路途凶险啊，菲力普。」

    「那你要走就趁现在吧。」

    「我才不要，那多无聊。我看我还是跟你走好了。」谢尔蒂含笑说着，随後，又转了个方向，朝艾莲娜问道：「你呢，占卜师，一起走吗？」

    即使看不见，艾莲娜还是能感觉到，谢尔蒂的视线正朝着自己笔直地投来。房里顿时没了笑声，似乎除她之外的人都已屏住呼x1，等待她一人的答覆。

    该怎麽做呢？

    艾莲娜最先想到的，是自己已经烧塌的家，再者，是这座仍充斥着瘟疫与暴乱的城镇。她想起相依为命的祖母，以及并不熟稔的祖父，再接着，她想起了祖父早年间的冒险。除了她早想去的那些地方，她当然也想到其他地方去。那些从他人的过去中看到的异地风景，她自小便想去见识一番。

    於是，艾莲娜朱唇轻启，用着坚决的声音，微笑着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