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怒斥那光明消歇（一） (第3/3页)

  「不管怎样，只要走进镇里，总会知道的，对吧？」

    菲力普率先向前迈开步子，而在他的身後，隐约能见到谢尔蒂的影子正慢慢追了上来。

    「嗯，你说得对呢，差点忘了我还有脚了。」

    说完，谢尔蒂便赶超了菲力普，头也不回地朝街道走去。菲力普见状，也只能抓紧起雨伞，加快脚步紧随其後。

    走在路上，菲力普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经过的每一间楼房。b起自己居住的城镇，这地方明显要更偏僻一些，即使走进了较繁华的地带，仍有许多地方没通上电力。

    然而，虽然在科技上稍微落後了些，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排排房子远b自己故乡要工整得多。两边的建筑平整地一字排开，就连地上的砖都堆放得极为规律，看上去确实赏心悦目。

    「话说回来，我这才几年没见，这座城镇又变得不一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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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多久没来了？」

    「上次北行的时候绕过了这里，所以……」谢尔蒂掰了掰手指，「五十年吧。」

    「五十年！」

    菲力普惊讶地喊出声，但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说出这话的少nV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他望向谢尔蒂，後者则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只是一边走着，一边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这或许也是旅行的醍醐味之一吧？菲力普暗自记下，若是几年後再次造访，想必也能像谢尔蒂一样，对风景的变化发出感叹才是。

    「不管怎样，我们先找地方落脚吧。都到了城镇，怎麽也得找个b车厢舒服的地方睡觉。」谢尔蒂摩挲着下巴，自顾自地往前走去，「然後，我再带你去吃点当地料理，怎麽样？」

    「不了，我们分头行动吧。」菲力普挥了挥手说道。「我想先去拜访那名占卜师。」

    「你迫切的心情，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啦。不过，菲力普，那个人就住在这里，又不会突然跑掉，没必要那麽着急吧？」

    「是没必要，但……」菲力普抱起x。他本就是为了寻找奇蹟而启程的，如今都到了对方的城镇，实在没有不登门拜访的道理。

    「明天再去不行吗？你看，我们舟车劳顿……」

    「你明明整路都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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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尔蒂转过身，不耐地扁起嘴。她踮起脚，往菲力普的脸上一步步贴近。

    「羊r0U派很好吃喔。」她放慢语调，轻声说道：「想像一下，咸香的调料和r0U汁被烤得sU脆的派皮包覆的口感。」

    黑洞洞的双眼几乎要贴上菲力普那对人工的眼球。他感觉金属制的身T就要被矮上不只一个头的少nV压到，赶忙後退一步，稳住身形。

    「还可以加r0U酱和N酪，配一点酸酒。」

    谢尔蒂再一次向前b近，身T几乎要爬上菲力普的躯g。

    「够了够了，真服了你，我又没有说不吃饭。」菲力普推开少nV，扶着额头道：「要不这样吧，你先去找地方住，我就到那附近打听打听，晚上，我们再到你说的餐馆会合，怎麽样？」

    「喔，听着不错。」

    谢尔蒂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尽管感觉自己着了对方的道，菲力普还是转过头，准备按计划行事。条件是自己提出的，事到如今，就算反悔也来不及了。

    菲力普晃了晃脑袋，藉此甩开那些杂念。他向前迈出一步，朝着马夫曾说过的，占卜师所在的街区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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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雨只会下到明天上午，年轻人，如果有什麽要办的事，我会建议你下午再开始办。」

    「知道了，婆婆。」听完占卜师的预测後，菲力普从口袋中m0出了几枚y币，放进对方的手里。

    「谢谢惠顾。」廉价的玻璃球後，头戴着大量首饰的老妪挤着皱纹，露出了苍老的笑容。「还能再帮您算些什麽吗？」

    「既然如此，能帮我算算关於我的事情吗？」

    「啊，那当然没问题。」

    听到菲力普的话，老占卜师再次熟练地摆弄起水晶球，一边问道：「年轻人，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呢？」

    「我想知道过去的事情。婆婆，请你看看我的过去吧。」

    「过去？这可真是奇特，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过去的事情。」

    「我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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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力普答道。假使对方现在说谎，只要在晚上会合时向谢尔蒂核对资讯，大致也能归纳出真假。於是，他咽下不存在的口水，静静等候老人的回应。

    数秒後，她乾瘪的嘴再次张开。「很抱歉，我什麽也看不见呢。」

    「是这样吗？那真是太可惜了。」菲力普失望地摇了摇头，并再次从口袋中m0出几枚铜板，递给坐在玻璃球後的老人。

    「我什麽都没算出来，还是不收费了吧。」老占卜师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颤抖的双手挡下了菲力普的铜板。

    「知道了，那这样的话，就请再让我打听一件事情吧。」菲力普再次问道：「请问你认识一名叫做菲力普的机械师吗？」

    接过钱後，老占卜师低头想了想，随後又在菲力普的注视下，抬起头道：「抱歉啊，年轻人，我不认识。这钱还是还你吧。」

    听到对方的回答後，菲力普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收下对方退还的钱，扶着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谢谢你，老婆婆，打扰了。」

    说罢，他拉开身後的布帘，走出了店铺。

    走出两步後，他回头看了店旁的立牌，上头只写了「占卜」两个大字，倒也不是骗人。这就是间普通的占卜室，在菲力普过去所居住的城镇里，偶尔也能见到类似的店铺。若是带着迷惘走进去的话，或许也能得到相应的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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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仅止於此。此处并没有通晓他人过去与未来的占卜师。或许在那名占卜师Si後，店铺也随之易主了吧？

    然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位占卜师又是在如何得知天气的呢？抱着怀疑，菲力普打起伞，向着镇中心的方向前进。

    「等等——！」

    叫住菲力普的，是高亢的nVX声音。他回过头，只见不远处，一名nV子正搭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待nV子稍微缓过气来，菲力普才开口询问：「有什麽事吗？」

    「你没有来错地方。」nV子颇有气势地将雨伞扛上肩，自信地抬起笑容，一双淡灰sE的瞳孔直盯着菲力普的双眼。「幸会，我叫艾莲娜，是个占卜师。」

    「我是——」

    「菲力普，是个人偶。」

    在菲力普惊愕的眼神中，艾莲娜双手叉腰，咯咯地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