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长的礼宾女孩_第十九章||并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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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并肩 (第3/3页)

说起少年时在英国分公司第一份专案如何被客户挑剔到一无是处,他把那份报告拆掉重做三遍,只为了让对方承认一句「可以」;第三圈她讲起自己刚进公司被人误会是靠关系,她每次回老宅都在笔记本上写:明天要更稳;第四圈两人不再说话,只听自己的脚步;第五圈他忽然停下,转向她。

    「刚才你说答案。」他说,「我也想说一个我的。」风从湖心掠过来,把他的声音推近她的耳朵。

    她抬眼,等。

    「我回来,为了你。」他没有绕路,没有铺陈,「不是为了谁期待我做什麽,也不是因为我擅长什麽。我回来,是因为我答应过你、是因为在这里能看见你。这里不是城市,也不是山;是有你的地方。」

    她没有立刻说话。眼眶里的光被湖水映得更亮,她用力眨了一下,像把将要溢出的东西按回去。她把握在他手里的那只手收紧一点,力道像笃定的句号。「好。」她说,「那我也把我的休假,交给你。」

    他低笑,非常轻,像在暗处落了一枚温柔的印。他们又走了两圈,彼此没有再多说什麽,偶尔停在桥中央看一眼远处有人点亮的窗。最後一圈,他忽然收步,侧身,在她额头上碰了一下。极短,像一颗刚刚落成、还来不及命名的星。

    「晚安。」他说。

    她也说:「晚安。」声音里带着被安放的重量。

    回饭店的路上,他照例替她扣好安全带。每次这个动作都像仪式,让她在任何光线与任何心情里都能回到一个固定的频率。他手指从她锁骨前收回时,停了半秒,像是在确定这个扣合是真的扣好,而不只是象徵。他拉回手,发动车子,灯在夜里推开一条柔和的路。

    「明天的晨雾很漂亮,」他开到坡道口,侧头看了她一下,「七点半,湖边。」

    她点头:「带跑鞋。」

    「还有蜂蜜拿铁。」他补。

    她笑,眼睛弯成一个小小的月牙:「看来你接受甜。」

    「我接受你接受的东西。」他说,语气仍平平,却在句子最末尾收住了一点像笑的弧。

    她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车内安静,她的呼x1很均匀。这样的她让他觉得,世界可以短暂但彻底地退到远处。下山的弯道连续,他握方向盘的手稳,从未如此确定某件事,不是目标、不是并购、不是曲线与数据,而是这种与她一起的日常,简单、可复制、可以持续。

    回到饭店,他先下车,绕到她那边,替她拉开车门。她睁眼,像刚从柔软的水里起来,睫毛边缘还沾着被夜风亲过的凉。她下车,轻声说:「谢谢。」

    「不客气。」他回答,停了停,又补了一句:「以後常说。」

    她挑眉:「不客气吗?」

    「谢谢。」他看她,「让我学会慢。」

    她怔了一下,忽然觉得这四个字b任何承诺都沉,沉得刚好。她点头:「那就彼此教会。」

    走进大厅时,柜台只剩夜班,灯光被调到最低,地砖上的光影像顺着一条看不见的轨道後退。她在电梯口和他道晚安。电梯门合上前,他抬手,在空气里做了个极轻的动作,像是要顺她的发,却在最後一刻收住。她知道那个动作里藏了什麽,於是笑着点头,像把那个未完成收进口袋。

    夜里的房间安静,窗边的树影被风拉长、缩短,又拉长。她把白天买来的果酱从纸袋里拿出来,两罐放在桌角,并排,一罐给他,一罐给自己。她忽然觉得,生活有时候就该这样被安排:并排,彼此有位置,彼此看得见。

    她刷牙洗脸,吹乾头发,躺下时把手机调成早上六点五十五分的闹钟,给晨雾留五分钟的赖床,给蜂蜜拿铁留五分钟的甜。

    熄灯之後,黑暗并不深。她在黑里笑了一下,想像明早他穿跑鞋的样子,应该会有点不合时宜、却可Ai。她很快睡着,睡得b以往任何一次出差都安稳。

    另一侧的房间,他把明早要跑步的行程加到个人行事历,标题只有两个字:一起。这个字他很少用,因为在很多场景里,它过於脆弱。然而他想,真正的稳定,不是靠一个人强撑,而是两个人互相让渡——让路、让速、让习惯、让沉默。窗外的风从松针掠过,极轻,像被谁抚过一样。夜里的他很少会在非必要时分神,可是此刻,他允许自己在一张日历上空出一片小小的空白,给明天的雾,给她的笑,给两杯甜过他标准的咖啡。

    凌晨三点,山间短暂落雨,雨珠敲在窗台,像不会打扰人的私语。两间房里的人都没有醒。雨一会儿就停了,云往远处退。天将明未明的时候,东边的线变亮,像有人拿一根银针刺破了一层很薄的膜。她的闹钟在六点五十五分准时响起,第一声就被她按掉。她坐起,绑起头发,穿上跑鞋,拿起那一罐标签贴得很平的蜂蜜。「备注:甜。」她在心里补了这个字。拉开门,他刚好站在对面,黑sE运动上衣,鞋带系得一丝不苟。两个人笑成一个很默契的弧。

    「走吧。」他说。

    「走。」她回,步子与他同时落下,极自然。

    他们从走廊走到外廊,风把清新的冷贴在脸上。湖面在晨雾里像一块温柔的锡,路很短,足够用来证明一些不必再讨论的事:我们能一起工作,也能一起走路;我们能在烛光下挺住,也能在雾散时并肩。日常会继续有重量、有误差、有要磨合的小脾气与大节奏,可在这一天,它们都被收在更长的一条线里,像五线谱上的长音,稳稳地拉开去,让其余的音符有了依靠。

    跑到第二个转角,他忽然慢下来,侧头对她说:「等会儿我们去面包店,买你说的那款盐味N油卷。」

    她笑:「再配蜂蜜拿铁。」

    他点头。像答应了一件更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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