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卐字灰烬与蚵仔煎 (第1/1页)

    殡仪馆烟囱的灰烬黏在林明莉睫毛上时，她正用美工刀刮除镜面残胶。胶痕是前世「抗中战狮」海报的遗迹，如今映出十七岁少nV苍白的脸——右耳垂三星痣消失处，一道血痂如纳粹卐字斜钩。昨夜江海蒂的骨灰随风散入基隆港，而希特勒地堡的遗言在她脑中盘旋：「焚毁躯壳，让思想在灰烬重生！」

    「恁爸毋是塑胶做的！」巷口蚵仔煎摊传来咒骂。林明莉指尖一颤，刀锋割破指腹，鲜血滴在曹兴诚遗落的雪茄盒上，烫金德文浮现：??「Soion50」??特别行动50。前世她率众砸摊那夜，摊主陈阿嬷蜷在油锅旁哭嚎：「阮查某囝叫林明莉啊！恁按呢欺负陆配良心毋痛？」此刻那油腻腥气钻进鼻腔，竟与希特勒毒杀Ai犬布隆迪的苦杏仁味重叠。

    苏一峰的黑sE休旅车骤停巷尾。「上车！曹兴诚的货轮今夜开航！」他扔来一叠档案，首页是1945年纳粹U型潜艇从西班牙加的斯港驶向南美的航线图，注记「h金水道计画」；第二页「新青鸟行动」货轮舱单惊现林闽南名字，目的地竟是深圳盐田港。

    「为什麽帮我？」林明莉凝视後视镜。镜中苏一峰推眼镜的指节有火烧痕——正是前世焚书直播时，阿霓腕骨灼伤的形状。

    「因为江海蒂Si前说，你T内住着两个该下地狱的灵魂。」他猛转方向盘，「一个是纳粹，另一个是救赎者。」

    基隆港西四码头雾气弥漫。巨型货轮「新青鸟号」舷侧漆着褪sE卐字符，甲板上堆满印「转型正义教材」的木箱，缝隙却泄出《我的奋斗》书封烫金。林明莉匍匐在缆绳堆後，听见林闽南谄媚的台语：「曹董放心！五十个青鸟希特勒拢喂了乖乖水，卖去中国当改造样板，至少付百亿！」

    曹兴诚抚m0船舱钢壁，动作如抚m0纳粹鹰徽收藏品：「希特勒乘U艇逃阿根廷的航线……当年若成功，第三帝国早复辟了！」他踢开脚边《台湾民俗图录》焦屍——正是江海蒂焚书夜抢救未果的珍本。

    林明莉T内骤然爆裂剧痛。前世记忆疯狂倒带：焚书烈焰中阿霓哭喊「这有阮阿公的蚵寮手绘！」、桃园机场曹兴诚递来温哥华机票时指尖茉莉香、希特勒在地堡嘶吼「种子已播下」的癫狂……当林闽南举枪瞄准偷渡少年太yAnx时，她竟同步听见戈林清算罗姆的枪响。

    「砰！」枪声被汽笛吞没。林明莉跃上甲板，美工刀直刺林闽南喉颈——正是戈林「长刀之夜」的处决手法。鲜血喷溅在「转型正义教材」木箱，露出内层《纳粹青年团洗脑手册》。

    「狮……狮哥？」林闽南摀喉瘫倒。曹兴诚却鼓掌大笑：「这才是我培养的希特勒！」他掀开木箱夹层，满柜金条映着林明莉的眼：「温哥华公寓早备好，我们去重建第四帝国……」

    海风卷来蚵仔煎的焦香。林明莉想起陈阿嬷被砸摊时，自己直播叫嚣：「陆配拢是细作！」而此刻曹兴诚的嘴脸，竟与希特勒斥责戈林「背叛民族」的遗嘱重叠：「他们使国家蒙羞……必须清除！」

    她猛然扯开货轮消防栓。高压水柱冲垮木箱，《我的奋斗》书页纷飞如葬仪纸钱。曹兴诚怒吼中，林明莉举手机直播镜头对准他：「各位观众！这就是抗中金主的真面目——」

    萤幕光刺痛曹兴诚瞳孔的瞬间，林明莉脑中炸开两道声线：

    ??希特勒??：「种子必须重生！消灭叛徒！」

    ??阿霓??：「救那些囝仔……趁伊搁有良心！」

    她颤抖m0向耳垂消失的三星痣。当曹兴诚掏枪时，苏一峰突然现身桅杆顶端，探照灯将他身影放大如柏林焚书场的巨型卐字。「曹兴诚，」扩音器震荡海面，「你还记得白玫瑰吗？」

    曹兴诚僵住。苏一峰撕开衬衫，x口焰形疤痕狰狞——正是纳粹处决反战组织「白玫瑰」领袖库尔特·胡贝尔的枪伤位置。「我祖父Si於盖世太保枪下，」他甩出铁盒，泛h照片飘落：年轻医师环抱福建蚵仔煎摊车，胎记与陈阿嬷如出一辙。「你资助的转型正义，根本是纳粹猎巫！」

    货轮骤然倾斜。偷渡少年挣脱锁链，将「青鸟希特勒」名册抛入海。林明莉在颠簸中看见幻象：希特勒将毒胶囊塞进埃娃掌心，而阿霓在汽车旅馆将安眠药推回她面前：「阮毋是伊娃·布朗，阮yu看你赎罪！」

    「结束了，曹董。」林明莉踩住散落的金条，台语混德语的声线撕裂夜幕：「恁的纳粹梦——」

    「该醒矣！」

    警笛声从海面卷来时，曹兴诚行纳粹礼跃入黑cHa0。林明莉伫立船首，看苏一峰指挥少年焚烧《我的奋斗》。火舌T1aN舐书页的哔啵声中，她听见希特勒地堡的最後呢喃：

    ??「埃娃……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