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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窗户纸|求你了。  (第1/2页)
    陈醒的脸一点点白下去:“……你说什么?”    “我会在暑假结束前办好离职交接。”江景寻说,“高三开学,你们就能见到新任课老师,不会耽误学习进度。”    他说这话时,语调波澜不惊,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陈醒盯着他张张合合的淡色嘴唇,好半晌,才迟钝地理解话的含义。    嗓子像掺了把沙,干涩得厉害,陈醒问:“那我呢?”    “你?”江景寻装听不懂,“当然是继续好好学习。”    “你真的不明白么?”    陈醒迈步,缓缓靠近,高个头投落下一片影子。    他原以为一切都在向好发展,他和江景寻还有大把时间细水长流。    就在他们的关系有重大突破时,江景寻一句辞职抹杀了他所有幻想和希冀。    他垂眸,目光紧紧黏在江景寻面具一样的脸上,字句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就真的一点、一点也看不出来?”    距离太近了,远远超出安全界限。江景寻被围困狭窄的玄关,很硬气地半步没退,身形稳如泰山。    他下巴微抬,直视对方,继续装傻:“看出来什——”    话未说完,一个炽热的吻堵住开合的嘴唇。    唇舌厮磨微凉的唇瓣,陈醒揪住江景寻的领子,膝盖屈起,将人严丝合缝卡在玄关矮柜前。    江景寻猝不及防,被他顶得一个趔趄,反手撑住矮柜,柜台上的东西哗啦啦散落一地。    唇上传来刺痛感,他惊愕回神,一把推开陈醒。    陈醒喘着粗气:“看不出来,我对你存的是这种心思?”    嗡——    江景寻太阳xue一阵没完没了的乱跳,头晕目眩。他不可置信,陈醒竟真的敢在这里胡来。    从前他一直坚信自己能把握好和陈醒相处的界限。然而到头来,底线一降再降,想方设法捂着的窗户纸也被一把撕破了。    狼狈不堪。    在他呆滞的空当,陈醒再次欺身而上,扣住江景寻的后颈重新吻上去。软舌霸道地侵入,恨不能吮尽对方口腔内的空气,牙齿磕碰发出声声脆响。    江景寻下意识朝那横行霸道的舌头使劲一咬,感觉到按在脑后的手一激灵。但手的主人哼都没哼一声,攻城略地的势头不灭反增,血味在齿间漫开。    “江景寻。”发泄的吻逐渐平息,陈醒稍稍放开他,嘴唇贴着嘴唇,“我他妈喜欢你……”    少年的声音嘶哑,藏着心酸和委屈,以及次次美梦落空后的恼恨。    “……这不是喜欢。”    江景寻胸口起伏,努力维持脚下的平衡,“是因为你太缺爱,我又和你发生了过于亲密的行为,让你误把依恋当作喜欢。这种依恋对谁都可能产生,无关爱情。”    都这种情况了,他还能保持条理清晰,如同孩子撒泼犯浑后冷静教导的长辈。    他咳了一声,继续道,“你还小,没谈过恋爱,很容易弄错自己的感情。其实你对我只是学生对老师的正常的敬仰和喜爱,不是你以为的……”    话音戛然而止,他忽地变了脸色。    陈醒抓住他的手覆上了某处坚硬的地方:“那这里呢?正常学生也会对着老师硬么?”    面具终于裂缝,江景寻骇然,想要收回手。手腕被攥得发疼,他又气力不支,挣扎抽出手时力道失控,不慎抽了陈醒一耳光。    清脆的一声,陈醒微微偏头,额发垂在眼睫前。    并没有很疼,但这巴掌落在心上比脸上疼千万倍。    他扯扯嘴角,牵起一个苦涩而自嘲的笑。    刚准备说什么,却见江景寻身形一歪,没骨头似的滑了下去。    陈醒慌忙揽住他的腰,江景寻闭着眼,颊边是病态的红晕。    热烫隔着单薄衣衫传来,陈醒这才发觉,怀中人的体温高得惊心。刚才情绪激动,他竟然没注意。    不。    从江景寻那几声咳嗽起,他就该注意的。    陈醒将人打横抱起放至床上,找来温度计和退烧药,看清体温脸都青了。喂完药,打湿毛巾盖在江景寻额头,找了床厚被子盖上,替他掖好被角。    做完这一切,他趴在床头,沉默地用目光描摹江景寻的侧脸。    一番忙前忙后,气早就消了,只剩心口闷闷地疼。    刚才两个人都理智下线,这会一个昏睡,另一个终于回过味儿来。    他突然想起有一次,那时他已经从江景寻家搬出,正处于整天郁郁寡欢的状态。徐明泉看出他的异样,课间体贴地问了句:“咋?被你女朋友甩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被路过的庞蓁听个正着。她当即把两人擒到办公室,挨个审问。    “陈醒我告诉你,别仗着自己成绩好点就飘了,优等生这招在我这里不管用!”    陈醒:“庞老师,我真没有。”    庞蓁振振有词:“少来,‘女朋友’三个字我听得清清楚楚。快点交代,她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陈醒哭笑不得,心思不由自主朝江景寻身上溜,因此及时捕捉到了后者的反应: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时,他不着痕迹往这边递了个眼神。那眼神很微妙,眉尖轻轻一挑,淡淡的惊讶之外,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直觉告诉陈醒,那是庆幸。    彼时他不懂江景寻庆幸什么,只当看错了。如今,蛛丝马迹渐渐勾连成一条清晰的事实线。    ——江景寻不是不明白自己喜欢他,恰恰相反,他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当初才会大题小做地赶他走。    他知道。知道他的情之所钟,知道他的望眼欲穿,也知道他的阴暗挣扎。    无数问题冒出,江景寻什么时候知道的?还知道什么?    陈醒埋在江景寻枕边,伸指将他打湿的碎发拨开,鼻头蓦地一酸。    他开始后悔冲动之下挑明了心迹。这样做不仅无济于事,反而掐断了二人的退路。这退路既是江景寻留给自己的,也无疑是留给他的。    “对不起,景寻哥。”陈醒轻声道,“又给你惹事了。”    阳光一寸寸挪动,江景寻从昏睡中转醒,第一眼就看到旁边毛茸茸的脑袋。    他刚有动静,那颗脑袋便应声抬起。四目相对,江景寻一怔。    陈醒眨巴着噙泪湿润的眼,吸吸鼻子:“老师,你醒了。”    “……”发个烧而已,没必要哭成这样吧?    江景寻慢慢挪起身子,“几点了?”    陈醒鼻音浓重:“六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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