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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鹿之战後，搜神师彻底分裂成数个派别，并且再也没有统一过。」楚鹤娓娓道来。

    计程车开动，转入一条壅塞的街道，继续以令人昏沉的缓慢速度前进。

    「搜神师与妖怪的关系在那之前早已日益恶化，涿鹿可以说只是个引爆点。有人坚持搜神师身怀横跨人JiNg两界的异能，是真正受到上天眷顾的存在，统御两界才是搜神师的天命。」楚鹤皱紧了眉头。「另一方面，也有人珍惜与妖怪之间的情谊，驳斥统御派荒诞不羁的主张，坚持与妖怪一同守护天地才是我们的使命。」

    「我猜猜，前者是现在的涅灵派，後者则是妖将门。」

    「一点也没错。」楚鹤骄傲点头。

    「在妖将门里看得到妖怪吗？」夷浪不禁好奇。「牠们会像我们一样吃饭穿衣服吗？」

    「典型的刻板印象，是不是？」楚鹤夸张的摇摇头。「我们不能总是希望妖怪模仿我们啊。人与妖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只是时时刻刻彼此忍让，才得以相容，不要忘记这一点。牠们有牠们的文化，尊重彼此是最好的选择。」

    「知道了。」夷浪点点头。楚鹤虽然私底下罗嗦又古怪，但确实有一种成熟超龄的魅力存在。不管他说什麽，旁人只要直视他的眼睛，总是会轻易地被他感染与说服。

    「妖将门里的状况我并不清楚。但是台湾各地都有跨界而来的大妖怪择地修练，牠们大多会选择妖脉古老而山林秀丽之地作为居所，这种妖怪就是所谓的妖怪领主。各大领主领地之间的划分甚严，由此而生的争斗也是家常便饭。领主们X情不一，有些喜人，有些怕生。如果你想亲眼一见，恐怕也是需要一点运气。」

    计程车渐渐驶离热闹的核心地带，进入相较冷清的东区。夷浪瞥向车外，发现沿街的大楼多数古旧不堪，多半看起来有倾倒的危险。大楼上头的招牌也都锈迹斑斑，摇摇yu坠。路旁的街灯昏暗无力，时明时灭，彷佛整条街随时都会陷入黑暗。路上行人多数三五成群，衣衫褴褛，在路灯下cH0U着菸，同时鬼鬼祟祟的窥伺着经过的车辆。计程车司机加速经过那几群人，并且不安的检查後照镜，彷佛在提防着什麽。

    「领主这玩意，有什麽特别的吗？」夷浪认真思索着，继续发问。

    楚鹤从包包掏出一本图册，随意翻弄。

    「妖怪的修为与时并进，活得越长久，妖力越是强大。佼佼者便具有称霸一方的资格，获得领主的称号；尊崇牠们的其余妖怪则会成为其追随者。强者之间的争斗千年不歇，因此妖界总是战火弥漫，充满杀伐之气。而流传最广，最为搜神师所忌惮的四名凶煞名妖，就是四凶。」他翻至某页，递给夷浪。

    夷浪就着微弱的路灯灯光审视着那页彩图。那是一张凶恶野蛮的大脸，铜铃巨眼凸出眼窝，血红sE的毛发散乱狂暴，从头顶披散而下；面目狰狞扭曲，青筋暴露，大嘴裂至脸颊，两颗巨牙染血，长过下颚。那是张恶魔般的脸庞，足以让任何人撇过一眼後就拔腿狂奔，只想离这家伙越远越好。夷浪勉强将目光从那张脸上移开，见到彩图左下角的小字：饕餮。

    「饕餮？」夷浪皱眉念着，有点惊讶自己知道这麽复杂的国字要怎麽念。

    「饕餮的名声在四凶之中最为响亮，」楚鹤凑过来看，递给夷浪一包旺旺饼乾。「东海大龙王的第五个儿子，声名狼藉到被断绝父子关系。相传牠狂妄自大，丧心病狂，喜怒无常，Ai好作恶，热衷於制造世间苦难。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就是典型的坏蛋嘛。」夷浪撕开包装。自己确实有点饿了，自从在台中吞了一块太yAn饼之後，他便什麽都没吃。

    「应该吧。」楚鹤耸肩。「我只知道牠是前一代的妖皇，败给同是四凶之一的穷奇之後便销声匿迹，彻底从妖界蒸发。成王败寇，自古便是如此，总之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他伸手将图册翻到下一页。「现任妖皇，穷奇。」

    映入夷浪眼中的是一头怪异至极的生物。牠具有老虎般的T态，头部却生了一张人脸，前肢较短，因此以较长的後肢人立着。牠身上sE彩斑斓，堪称美丽，但那张人面却让夷浪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冰冷、残酷、狡诈与杀戮的JiNg光在那细长眼眸中隐隐闪烁。

    「这家伙让人更不舒服。」

    「四凶都会让人不舒服。」楚鹤点点头，「牠们恶名远播。不只人类，连大部分妖怪都避之唯恐不及。传说饕餮会将任何靠近牠十里以内的生物吃乾抹净，穷奇则是会将任何对牠心怀不满的搜神师或妖怪像蝴蝶标本一样挂在g0ng殿大门口。」楚鹤若有所思的嚼着可乐糖。「很变态的家伙，是不是？至於剩下的两位嘛，混沌会W染一切生物的心智，使之充满杀戮的冲动和恶意；檮兀喜Ai制造纷争，在人类与妖怪之间挑拨离间。这些就是四凶，在妖界被奉为至尊，而我们普通搜神师遇上了就只能发呆等Si的凶恶存在。」

    「没有b他们更可怕的家伙了吧。」夷浪笑笑。

    「谁知道呢。」楚鹤吐了吐舌头。「世界充满惊奇。」

    「弟弟，到了喔。」计程车司机打了个哈欠，声音充满困倦。

    计程车减速，停在一栋高耸的大楼前。夷浪下车，仰望着这幢建筑。它异常的漆黑，外表全由黑sE玻璃给覆盖，布满了密密麻麻的hsE灯火，都是从客房窗户溢出的灯光。底部的大门金碧辉煌，宛如在黑夜中闪烁的月光；金sE大门上头镶嵌着两个深sE大字：夜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