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色奏鸣曲_第十章:恶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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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恶言 (第1/2页)

    夜sE彻底浸透了旧港区,将建筑物的轮廓融化在深蓝sE的天鹅绒里。窗外的世界沉寂下来,只有远处码头传来的一两声汽笛,是巨兽在睡梦中的叹息。旧居之内,时间的流速似乎变得更慢,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在沈决打开的一盏小台灯下,是另一个银河系的星辰。

    沈决将一瓶水和一根能量bAng递给程聿,用一种不容置喙的眼神示意他吃下去。看着他靠在墙边,机械地咀嚼、吞咽,她才稍微放心。每一次记忆的潜航,对他的JiNg神都是一次剧烈的消耗,是深海潜水员,每一次上浮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减压程序。

    而她,就是他唯一的减压舱。

    程聿靠在墙边,慢慢喝着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T在逐渐恢复,但JiNg神上,那种属於傅振邦的、被公开剥皮般的羞辱感,依然留有余温,像一道尚未结痂的伤口。他看着不远处坐在琴凳Y影里的沈决,她正低头在笔记本上整理着什麽,台灯的光晕g勒出她专注的侧脸。

    「我们找到了一种模式。」程聿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这不是提问,而是一个结论。

    沈决抬起头,笔尖停在纸上。「说说看。」

    「指挥家不是在杀人,他是在重现。」程聿的目光投向那架黑sE的钢琴,眼神变得深邃,「他在用Si亡为媒介,去重现受害者一生中最痛苦、最屈辱的瞬间。」

    「而你,」沈决接过他的话,声音平静,「是这场艺术展唯一的、能读懂作品说明的人。」

    这个b喻让程旧居里的空气都冷了几分。他不仅仅是个情感监定专家,他是一个被迫的、唯一的观众,被凶手邀请来欣赏他用生命谱写的恐怖乐章。

    「为什麽是我?」程聿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的问题,「为什麽我能听到这些?这种能力……不合常理。」

    沈决沉默了。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不敢去触碰自己内心的那个恐怖猜想。

    「现在,这不重要。」她选择了回避,用一种职业化的冷静掩盖自己的思绪,「重要的是,这个方法有效。我们有了一把钥匙,可以打开指挥家留下的每一个黑盒子。现在的问题是,你还能继续吗?战地记者先生。」

    程聿看着她,从她那双过於清澈的眼睛里,他读不到任何谎言,但也读不到全部的真相。他知道她在隐瞒什麽,但他选择了暂时不去追问。此刻,他们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信任是他们唯一的生存工具。

    他重新坐回琴凳上,将手指放在冰凉的琴键上。

    「我准备好了。」他说,「情报分析员,准备接收数据。」

    沈决点了点头,重新打开了录音笔和笔记本。

    程聿深x1一口气,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弹下音符,而是让自己先沉静下来。他回想着刚才的感觉,那种作为「观察者」的cH0U离感。他不再是那个被情感淹没的受害者,而是一个深入敌区、记录敌方火力配置的专业人员。

    然後,他弹奏了下去。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音符,一段全新的、却同样带着不和谐感的乐句,在这座寂静的旧居里响起。

    如果说第一个音符是恐惧的尖啸,第三个音符是羞辱的烙印,那麽这一段旋律,本身就是一窝看不见的有毒虫豸。它没有立刻带来剧烈的感官冲击,而是以更Y险、更具渗透力的方式,钻进他的皮肤之下。

    骨髓深处泛起难以忍受的搔痒。

    不是皮肤表面的痒,而是一种JiNg神上的、无处可抓挠的焦躁与烦恶。他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的血管里爬行,啃噬着他的神经末梢。他想抓,想挠,想撕开自己的皮肤,把那些看不见的虫子全都抠出来。

    「坐标描述……」程聿的声音有些不稳,他紧咬着牙关,对抗着那GU令人发疯的痒意,「X质是……恶意。被无数细小的、淬了毒的针持续不断地刺着。强度不高,大约六分,但持续X极强,无法摆脱。相关感官……」

    他停顿了一下,努力分辨着那些混乱的信号。

    「听觉上,是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不是一个清晰的声音,而是一片嗡嗡作响的、恶毒的背景音,像一大群苍蝇。触觉上,就是我说的那种,虫子在皮肤下爬行的搔痒感。嗅觉……没有特殊的气味。但是味觉……」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味觉很奇怪。是一种廉价香水混合着香槟的、过於甜腻的味道。那种甜味带着人工的、化学的质地,在舌根後面留下一层黏腻的苦,漱不掉。」

    沈决的笔尖飞快地在纸上移动。嗡嗡的私语,虫爬的痒感,廉价香槟的甜腻……这些感官碎片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充满恶意的社交场景。

    「场景是什麽?」她追问。

    程聿的弹奏没有停,他强迫自己跟着那GU搔痒感,潜入记忆更深的地方。

    画面浮现了。

    不是颁奖典礼那种庄重的舞台,而是一个更加浮华、也更加虚伪的场所。一个酒会。水晶吊灯投下璀璨而冰冷的光,衣着光鲜的男男nVnV端着香槟杯,在人群中穿梭、交谈。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得T的、无懈可击的微笑,但空气中却弥漫着那GU甜腻到发苦的气味。

    程聿发现自己「附身」在一个年轻nV人身上。她穿着一件漂亮的晚礼服,画着JiNg致的妆,但她的身T是僵y的。她努力地微笑,努力地应对着每一个前来搭话的人,但程聿能感觉到,她内心那GU被虫子啃噬的、巨大的痛苦。

    那些窃窃私语,是看不见的凌迟。

    「听说她那本书是找枪手写的……」

    「你看她那张脸,肯定是整过的,笑起来多假……」

    「她能有今天,还不是靠着睡上去的……」

    「一个写乐评的,真把自己当艺术家了?她懂什麽叫和声吗?」

    每一句恶言,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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